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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郎

阿莫多瓦的電影在很多年前是一種地下文化的指標,理由是你看不到,你也看不懂。坐在家裡,你永遠只能看台灣霹靂火或是台灣龍捲風。非要在那些煙霧瀰漫的小咖啡館裡跟著一群文人雅士裝腔作勢,你才能告訴別人說我看過阿莫多瓦、我看過安東尼奧尼、我看過巴索里尼。

好消息是,隨著阿莫多瓦躍向主流舞台的腳步再加上本地的影展、DVD等等隨手可得的管道,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你看阿莫多瓦。現在,阻礙你的只剩下另外一個魔障──那些有關阿莫多瓦的高深論調,讓你即使看完電影也不敢跟別人說你有多麼喜歡這部電影。來,燒掉那些你看不懂的理論和名詞,以下,是簡單多了的阿莫多瓦指南。


別怕,它們並沒有比台灣龍捲風難看,也沒有比台灣龍捲風難懂!趕快樓上招樓下,阿明招阿花,大家都來看阿莫多瓦。


阿莫多瓦的肥皂劇──


阿莫多瓦成名的基礎一直都是那些西班牙中產階級的觀眾,雖然到了國外馬上變成吞雲吐霧的小酒館裡的雅痞活動。他的電影能在西班牙屢創票房佳績,原因就是因為裡頭不僅有觀眾愛看的愛情故事,更充斥著異裝癖、戀童癖、戀物癖、性別錯亂、性虐待、亂倫、強姦……等等數不清的重口味情節。真的,沒有比阿莫多瓦的電影更「龍捲風」的了。這就是看阿莫多瓦電影的第一步,要覺得好看才看下去。


例如:《瀕臨崩潰邊緣的女人


阿莫多瓦的情慾──


雖然有跟龍捲風一樣的情節,阿莫多瓦的電影卻不是只有賣弄這些種口味的異端。阿莫多瓦是個出櫃的同志,但他的電影裡的男女情慾卻比別人更深刻,理由無它,因為他提供了一般異性戀者看不到的角度去觀察男女之事。舉例來說,他的電影裡總充滿了對於女子性器官的迷戀,聽起來也許有些反胃,但在電影裡卻永遠是這麼迷人。更多我們不可想像的性怪癖,都在阿莫多瓦的詮釋之下,變得真實而可以理解。


例如:《綑著你困著我》


阿莫多瓦的女人──


又一次地,透過阿莫多瓦不同於常人的眼光,他的電影總是傳遞出一種全新角度的完美女性。生長在一個傳統而保守的社會環境之中,阿莫多瓦身邊的男人總是什麼都不用作,而女人總是什麼都會、什麼都肯做的超人。阿莫多瓦因此開始崇拜女性,在他心目中,女性是最複雜難以理解的神祕動物,而男性只是對於慾望有巨量需求的簡單動物。身為一個男性導演,阿莫多瓦始終因為對於女性情慾的纖細描述而被歸類為女性電影導演。


例如:《我的母親


阿莫多瓦的政治──


阿莫多瓦對於政治的熱切參予,光從前一陣子他跟西班牙執政黨互相叫罵,甚至要對簿公堂的新聞就可知ㄧ番。生長於佛朗哥獨裁政府統治的時代,阿莫多瓦反而培養出了天生反骨,雖然他的電影不像他自己在現實生活中這麼常表達政治態度,但是他在另一方面卻常常刻意呈現了保守政治氣氛下,民眾對於社會事務的漠不關心,以及另一方面西班牙在獨裁政府下台之後那種突然解放的氣氛。


例如:《顫抖的慾望


阿莫多瓦的宗教──


宗教在阿莫多瓦的電影裡常常缺席,但這種缺席是有意義的。阿莫多瓦對於宗教充滿懷疑,在他待過教會學校的童年經驗中他沒有培養出任何對神的信仰,只看到了神的代言人,也就是教士的人間權力。也因此神父的角色經常出現在他的電影裡。阿莫多瓦電影裡的社會可能仍然充滿的宗教的氣氛,但卻沒有絲毫信仰的線索,理由是這時候宗教只是一種權力籠罩社會的手段,並沒有真的成為西班牙人思想或是生活的一部份。除了宗教之外,更多禮教和傳統也在電影裡以相同的地位出現。


例如:《壞教慾


阿莫多瓦的西班牙──


雖然西班牙官方至今仍然對於阿莫多瓦對西班牙社會的負面描寫感到不滿,但這種反應反而又一次呈現了西班牙社會的真實樣貌 (台灣電影史上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到了最近幾年,已經有絕大多數的外國人都是透過阿莫多瓦的電影去認識西班牙,包括西班牙的社會、西班牙的風土人情、西班牙的音樂,還有西班牙的鬥牛。鬥牛是一項非常特殊的指標,因為他在阿莫多瓦的電影裡不只一次以有意義的方式出現。


例如:《悄悄告訴她


阿莫多瓦的戲中戲──


阿莫多瓦對於電影的說故事方式具有相當高的實驗精神,任何能夠讓故事的敘述方式有所變化的方式他都願意一試。另外,因為他很常透過其他媒體(如報紙、電視、電影、舞蹈、音樂…..)取材,有時候索性就將這些媒體的形式直接出現在電影之中,打斷電影本身的說故事方式。最典型的方式就是戲中戲。戲中戲並不是最前衛的選擇,但卻是一種很有難度的方式,因為在戲中戲的穿插之中要如何不打斷故事的邏輯和情感是迫切需要經驗和技巧的。


例如:《壞教慾》


阿莫多瓦的音樂──


曾經也玩過音樂的阿莫多瓦對於電影中的聲音有非常高的要求,這一點由他過去合作的作曲家的清單之中就可見一般。最近幾年,音樂在他電影裡的重要性又有了不一樣的發展。在他的電影向國際市場探路的過程之中,發現聽不懂西班牙文的國外觀眾會特別將注意力放在他的音樂之上。之後,阿莫多瓦的新片中有什麼樣的音樂,就有如好萊塢電影中究竟是茱莉亞蘿勃茲或是布萊德仳彼特哪一位大明星主演一樣,受到十倍於媒體的注目。另一方面,阿莫多瓦的電影音樂專輯也成為排行榜上的常客,成為藝術電影中少見的特殊現象。


例如:《悄悄告訴她》


阿莫多瓦的演員──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是至今在阿莫多瓦的電影中出現過最受注目的演員,因為他一連六次擔任主角,並也因此走上國際舞台,成為至今仍然紅遍半邊天的國際巨星。班德拉斯代表的是阿莫多瓦早期電影之中的男性典型,具有一種無可抗拒的野性,以及明顯壯碩的體格。另外,阿莫多瓦電影中更成功的應該是女性角色,一字排開許多西班牙女星都因為演過他的電影而在觀眾心目中留下無可磨滅的印象,因為只有阿莫多瓦才能看到那些其他異性戀導演看不到的特質,一種不膚淺的女性魅力。


例如:《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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